葛洪(二八四—三六三)字稚川,自号抱朴子,丹阳句容(今江苏句容)人。葛洪少好学,广览众书,以儒学知名,尤好神仙导养之术。从祖父葛玄,吴时学道,号为葛仙公。以其炼丹秘术授弟子郑隐。葛洪先就学于郑隐,后又师事南海太守鲍玄。玄亦为神仙家。晋太安中,石冰领导的农起义爆发,葛洪又随吴兴太守顾秘参与军事,为将兵都尉。因镇压有功,「迁伏波将军」,「赐爵关内侯」。后又入罗浮山,炼丹终生。他的著作很多,除《抱朴子》外,还有《肘后备急方》八卷,《神仙传》及《隐逸传》各十卷,又曾托名汉刘歆撰《西京杂记》二卷。
葛洪的思想,大体是以神仙养生为内,儒术应世为外。《抱朴子》一书,用了很大的力量论说了道教与儒家两者的关系。《抱朴子》一书的内容:「其内篇言神仙、方药、鬼怪、变化、养生延年、穰邪却祸之事,属道家;其外篇言人间得失,世事藏否,属儒家。」葛洪认为,道教与儒家本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,道为本儒为末,本末使用两者不可分。这样葛洪就把道教纳入了维护封建礼教的轨道。
成仙的途径与方法一向是历来的神仙学研究的重要课题。葛洪继承了这一传统,把求得长生不死成神仙的问题,当作道教的根本宗旨。葛洪认为成仙的最好办法,是提炼大补之药的金丹术。他说:「余考览养生之术,鸠集久视之方,披涉篇卷以千计矣,莫不还丹金液为大要者焉。然则此二事盖仙道之极也,服此而不仙,则古来无仙矣。」为此,他大力从事炼丹术的研究,在以丹砂(硫化汞)为原料的炼丹过程中,他发现了「丹砂烧之成水银,积变又还成丹砂」的自然变化现象。他炼出的金丹含有剧毒的水银,不仅不能使人长生,反而会把人毒死。这是养生学中不可取的。由于葛洪等人的提倡以及道教的逐渐上层化,致使重视炼丹,热衷于炼制长生不死之药的风气由此日益兴盛起来,对隋唐养生产生了极大影响。
葛洪除重视炼丹外,还有不少关于各种养生方法的论述。他说:「方术繁多,诚难精备,除置金丹,其余可修,……若未得其至要之大者,则其小者,不可不广知也。」指出:「凡养生者,欲令多闻而体要,博见而善择,偏修一事,不足必赖也。」其所谓小术有房中术、吐纳行气、屈伸导引、药饵等。目的是「盖籍众术之共成长生也。」
葛洪很重视「胎息」,他说「还精胎息,延寿无比。」「可以延年命,其大要者,胎息而已。得胎息者,能不以鼻口嘘吸,如在胞胎之中,则道成矣。初学行气,鼻中引气而闭之,阴以心数,至一百二十,乃以口微吐之。及引之,皆不欲令已耳闻其气出入之声,常令入多出少,以鸿毛着鼻口之上,吐气而鸿毛不动为候也。渐习转增其心数,久久可以至升千。至千则老者更少,日还一日矣。」葛洪很重视行气的正确方法。他说:「服药虽为长生之本,若能兼行气者,其益甚束,若不能得药,但行气而尽其理者,亦得数百岁。……善行气者,内以养身,外以却恶。」
在《极言》篇中,葛洪还论述了「养生不以伤为本」的道理。他列举了种种伤身的情况,如「才所不逮,而困思之」、「力所不胜,而强举之」、「悲衰憔悴」、「喜乐过差」、「汲汲所欲」、「久谈言笑」、「寝息失时」、「沈醉呕吐」、「饱食即卧」、「跳走喘乏」、「欢呼哭泣」、「阴阳不交」等。他根据这些问题,提出了养生方法:「唾不及远,行不疾步,耳不极听,目不久视,坐不至久,卧不及疲;先寒而衣,先热而解;不欲极饥而食,食不过饱;不欲极渴而饮,饮不过多。」「不欲甚劳甚逸,不欲(起早)起晚,不欲汗流,不欲多睡」,「不欲多啖生冷,不欲饮酒当风」,「冬不欲极温,夏不欲穷凉,不露卧星下,不眠中见肩,大寒大热大风大雾,皆不欲冒之,五味入口,不欲偏多」等等。在这里,除道家养生之常谈外,不乏卫生保健常识,其中很多与医学阐明的观点是相同的。
葛洪还认为「聪明之道」,要能「龙导、虎引、龟咽、燕飞、蛇屈、猿踞、兔惊、天俯地仰」(《抱朴子.杂应》)。可见他对当时流行的导引术及其作用有一定研究。
而葛洪所谓:仙药「令人身安命延」,即食丹砂、黄金、白银、诸芝、五玉、云母、石英及松柏脂、茯苓、地黄、麦门冬等等,这些依靠服药令人长寿的观点显然是不可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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